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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 21
我的外祖父张雪峰先生,个性高洁,书房里的文具和图书亲手摆放整齐,除非自己要使用,否则一般时间都关门锁户。

外祖父书房院中花木葱葱,莓苔繁绿,僮仆婢女不是有事要进,基本上也是没人乱进的。

舅舅健亭公,在十二三岁时,有一次见外祖父外出,于是私下进到院里,坐在树下乘凉。

他听到屋里好像有人行走的声音,怀疑我外祖父已经回来,于是屏住呼吸偷偷从窗缝里看房里,只见竹椅上坐着一个妹子,妆饰如同画中的仙女一般。正好椅子对面有一个大镜子,高五尺,镜子中妹子的影子,却显示是一只狐狸精。

他害怕得一动不动,偷窥着女子所为。妹子突然看到镜中自己的狐影,于是连忙起身绕着镜子呵气。很快,镜子就昏暗下去,如在雾中一般。妹子坐回椅上,镜上呵迹也慢慢地消退,再往里面一看,不见狐影,纯粹是个天香国色的妹子。

舅舅害怕被狐狸发现,于是轻手轻脚地赶紧跑了出去。

后来舅舅还私下跟我先父姚安公说起这事。

姚安公曾为孙儿们讲《大学》修身章,举例说:“明镜空空,所以照什么显什么。但是一旦被妖气所遮蔽,那就不显真形。何况因私心偏向,先是有成见的人呢?看事物肯定是有失公正的。”

又还说:“不但私心为障碍,就算是打着为公的心也会有失偏颇。正人君子,为小人乘机而反激的,也有固执不知变通的,甚至可能导致颠倒是非。过去包公下面的吏员,摆明车马弄权的样子,让那些应受杖的囚犯,反而不会吃板子,这跟妖气掩盖镜子真形也是一样的。所以想要正心诚意,一定要先格物致知。”

评:说的道理还是很实在,不过这小故事中的狐女怕也是吃饱了撑的,一个人在的时候,用妖气来遮镜中真形,掩耳盗铃,自己来骗自己。妖也要象正人君子一样,慎独吗?
May 20
我外祖母曾经说过,曹化淳死的时候,其家人以明代玉带殉葬。

他死后过了好几年,墓前经常有人看到一条白蛇。

后来坟墓被水侵蚀,棺材朽坏。在改葬的那天,开棺一看,其他珍贵的东西都在,玉带却不见了。

蛇身上有纹理一节节的,看起来还象个玉带的形状。难道曹化淳死后,其强悍凶猛的魂魄,托生以玉而变化成蛇吗?

评:曹化淳是明未的大太监,身上的恶迹,是别人泼污水在他身上。曹化淳“开门迎贼”,这事据考证其实也是假的,他与东林交好且为人忠厚。百科上有他的资料,感兴趣地可以去看看。这故事,其实也可能是给他泼污水。
May 19
先叔母高宜人的父亲,名叫高荣祉,做山西陵川县令。

他有一个旧玉马,质地不很白,而且上面血红色的斑点很多,用加工的紫檀做底座,通常时间都放在桌子上。

玉马的前足本为双跪欲起的形象,某天忽然玉马的左腿伸出了紫檀座外。

高荣祉大惊,将玉马给全署的人来回传看,并说:“这现象,只怕是两程朱熹都不能格出个道理来。”

一个师爷说:“东西存在时间长了就会为妖。如果经常接触人的话,也能为妖,这道理很浅显,没什么奇怪的。”

众人议论纷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到了第二天,玉马的前左腿又变回原形。

高荣祉就说:“这东西是真的成妖了,有知觉了。”

于是将玉马投入火热的炉子中,似乎听到有点呦呦声,也没有什么别的异象。

但是从此之后,高家就慢慢地衰落下去。

叔母高宜人还说:“这匹玉马烧了三天,只是裂成了两段,还能看到玉马的半个身子。”

又有一个怪事,武清王庆垞曹家大厅的柱子,忽然生出牡丹二朵来,一紫一碧,花瓣中的脉络如金丝,花叶茂盛。过了七八天牡丹才凋谢。

牡丹的根从柱而出,纹理相连,近柱二寸许的地方,还是枯木,以上才慢慢地变青。

先太夫人,曹氏外甥,小时候曾经亲眼见到过这件事。

有人就说了,这些都是祥端。外祖父雪峰先生却说:“反常的事物就是妖,那有什么祥瑞!”

曹氏从此之后也败落了。

评:其实事出反常即为妖,总有人要出来洗地,将不祥说成吉祥。国之将亡,妖孽辈出,国之将兴,同样也有可能妖孽辈出,外物始终只是外物,是解释不了所有的兴亡事的。
May 18
南皮副使张受长,时任河南开归道判官。

在晚上看一个案件材料时,沉思自语道:“自杀死亡的,刀痕应当入重而出轻,现在材料上却讲入轻出重,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叹息一声说:“没想到,你判案还是有点本事。”

回头看却没有一人,于是他感慨地说:“好险啊!判案还是马虎不得。这次不出错,但怎么保证日后也不出错呢?”

于是他上书称病辞官而归。

评:李中堂说做官是天下最简单之事,其实说的是做庸官。想要做一个负责任的好官,其实是很难当的。清官,昏官,庸官,糊涂官,好做,能吏却是难做,古今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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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 17
乾隆十五年,官库玉器被盗,官府照例调查各苑住户。住户常明在受审时,忽然变声成童声道:“玉器不是他偷的,人倒是真被他杀了。我就是被杀害的那个人。”

讯问的官员大吃一惊,立即将其移送到刑部。

先父姚安公当时正好是刑部江苏司郎中,和余文仪等一同审问这个案件。

鬼是这样陈述道:“我叫二格,今年十四,家住海淀,父亲名叫李星望。前年上元节,常明带我去看花灯,回来的时候夜深人寂,常明就调戏我,我不从他,还说要告诉我父亲。听到这话,常明就用衣带勒死我,将我埋在河岸边。父亲怀疑常明把我私藏起来,于是到处告状。材料送到刑部,因为没有明确证据,刑部讨论后决定另外缉拿真凶。我做鬼也常跟着常明走,大概相距四五尺,因为他的身体炽热如烈火,不能接近。后来那种热感逐渐减少,于是渐渐能够靠近到二三尺,慢慢到一尺左右。昨天就突然感觉不到那种热了,于是我就上了他的身。“

又说:“当初审讯时,我也随其到了刑部,当时处理这个案子的是广西司。”

按照他所说时日,结果检出旧案材料。又问他的尸体何在,说是在河岸第几棵柳树旁,挖掘下去果然找到了,尸体也没有腐烂。

让他父亲去辨识,果然不假,大声痛哭道:“我儿啊。”

这事情虽然离奇,但证据显示都是真的。讯问时叫常明的名字,他就如梦初醒,作常明说话。而另外叫二格的名字,就昏昏沉沉,用二格童声答话。

两人互相辩论了好久,最终常明才伏罪。

另外,父子俩叙说家里事时,一一分明,案件是铁证如山,无可怀疑,于是审问的官员将实际情况向上面报告,结论是按律论处死。

命令下达之日,二格的魂很是高兴。他生前本是卖糕作惯的,突然高喊一声“卖糕了”。他父亲听了之后哭着说:“好久没有听到这孩子的叫卖声了,仿佛就象他还活着似的。”

他父亲又问二格,以后将去哪里,二格说:“我也不知道,现在我就要走了。”

自此之后,再问常明,就不会再做二格童声说话了。

评:这个就真的只能当故事来看了,鬼诉冤的事情,在现代看来是不可能的。不过,其中也有一个道理,人要是霉运来了,喝口水都塞牙,鬼自然也可以欺上门来。看来,为人处事还是要走正道。
May 16
沈椒园先生任鳌峰书院山长的时候,曾经让我们见过高邑忠毅公赵南星的旧砚。 砚上刻有“东方未明之砚”六字,背面也同样有铭文,书道:“残月荧荧,太白耿耿,鸡三号,更五点,此时拜疏击大奄,事成策汝功,不成同汝贬。” 当年赵南星写弹劾魏忠贤时的奏疏就是用此砚起草的。 最后还有一行小字题名“门人王铎书”。这行小字并没有镌刻,但是墨痕深入砚石内部,水干则不现。如果用水洗涤墨砚,这五个字就看得很清楚了。 相传当初赵南星令王铎写这篇铭文,还没来得及让人镌刻就遭难了,后来在贬谪戍所时才让人镌刻,赵南星还对工匠说不要刻这一行小字。 经历了一百多年,洗涤也消不去这行小字,说明这人书法的功力还是可以的。 有人说:“赵南星这人刚正不阿。渔洋山人笔记中有说到,王铎这个人日后变节,其书法功力也是江河日下。这样说的话,赵南星早就有所预料了,因为嫌弃他的人品,所以去掉他写的字。而这行小字洗涤不去的原因,大概就是为了展示他这个小人曾为赵南星所排斥。“ 天地鬼神,说不得有时常常会显圣,在这小事上显露出鬼斧天工,就是要让人知道警惕,这很有可能吧。 评:书法其实跟人品没啥关系,同样,诗词跟人品也没啥关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国人喜欢把这几者的关系等同起来。但是很遗憾,历代的故事都证明了这一点,人品好不代表书法诗词好,同样书法诗词好,也不代表人品就好。
May 15
按察宋蒙泉说过,某公在明代是做谏官的,曾经玩笔仙问自己寿命,仙判说是某年某月某一天会死。 计算日期相距不远,因此他经常闷闷不乐。到了该日期后,他却一直安然无恙,后来加入我大清,还做到了九卿的高位。 有天他正好去同事家,也碰上玩笔仙,之前那个判他死期的笔仙人又降临了。 某公于是问他为什么所判无效,仙人于是又判说:“你不自杀,我又奈何?” 某公仰首沉思良久,突然命人驾车勿勿离去。大家一看,原来的判词,正好是大明灭亡的甲申三月十九日。 评: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说得一点也没错啊。就算是命运,也不是不可以强纠的,只要脸皮够厚,心子够黑就成了。难怪历史上成功的人,基本上也都是厚黑高手。
May 14
先父姚安公生性严厉,一直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 一天却和一个衣着褴褛的人和蔼对话,并叫我兄弟几个和他见礼。 还跟我们说:“这是宋曼殊先生的曾孙,好久没有见过了,现在才有幸相遇。明未的战乱,你们的曾祖父年方十一,流离失所,到处览食。幸亏宋曼殊先生得以援手,方才幸存。” 于是先父想方设法,替他谋求了一个生计,还谆谆教导我们兄弟说:“欠债就要还钱,受恩更需报答,不要用什么因果报应来搪塞,本来因果就是如此。以前有个人受人活命之恩,富贵后,却冷眼看恩人的子孙零落,如同陌路之人一般。后来这个人得了重病,正在吃药的时候,却恍惚中见到当年的恩人亲手来交给他两封并没有封口的信。他打开一看,正是从前他发给对方的求救信,于是他将药到在地上,大叹一声:‘忘恩负义之人,还是早点死好。’于是当天晚上就去世了。” 评:又说是施恩不望报,但是受恩之人,还是要牢记在心,能够报答就要报答。这年头,讲因果是有点老套了,也许冥冥中就有,不能不信,还是要对得起自己的本心。
May 12
相传有位塾师,某个夏天夜里正好月明,于是率领学生们纳凉在河间献王祠堂外的田埂上。 聚在一起的师生们无事可干,塾师就开始讲《诗经》的模拟考题,读诗琅琅的声音如同在敲击着钟鼓。 同时,塾师又让学生们背诵《孝经》,等他们背完之后,再度讲解其意。 塾师忽然抬头,却看见祠堂门前的两棵古柏下,隐约有人站在那里。于是塾师走了过去,想要过去攀谈,却发现他们的衣着很古,便知道他们并不是常人,而是一群鬼。 心想在这献王祠前面,应该不会有妖怪出现,塾师于是上前请教姓名。 他们回答说:“我们是毛苌、贯长卿、颜芝,为了拜见献王所以才来到这里。” 听后大喜,这些都是先代知名大儒,塾师请求想让这些大儒来讲授经义。 毛贯几人都说:“您所讲的经义,我们都在听,不过跟我们所理解的完全不一样,所以无言以对。” 塾师又下拜请求说:“《诗经》意义深微,一般的世人很难理解,请颜先生给我们讲一讲《孝经》可以吗?“ 颜回不好意思地转脸向内说:“你学生们所背诵的,完全颠三倒四,根本不是我们那时代所传版本。我对此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突然听到里面有人来传献王的话说:“门外好像有些人在讲疯话,刺耳得很,快点让他们离开吧。” 我认为这与之前爱堂先生所说的那个学究碰到阴间鬼差的故事差不多,其实都是那些博学之士,开玩笑似地来辱骂酸儒的。 但是说起来,这个也不是空穴来风,如果世间没有这么多的酸儒,又怎么会有这些故事来嘲笑他们呢? 评:时代在进步,传统文化中的很多东西已经断了层,或者可以说是面目全非了。国学是个大篮子,什么都可以往里装,死读国学,那么学的可能全是糟粕,一点精华也不会有。
May 12
我曾伯祖光吉公,康熙初年做镇番守备,跟我说过有一个李太学的妻了,经常虐待老公的妾室,动不动就扒光小妾衣服鞭打,几乎没有一天会放过她。 村里有一个老妇自称经常梦到阴司,这个就是所谓的“走无常”了,劝他的妻子说: “夫人跟这个妾是有前世冤孽,她应当偿还你二百鞭子而已。现在你的嫉妒心太盛,鞭打的数量已经超过十几倍,这下算来,夫人算是又欠小妾那个债了。而且良家妇女受刑,在公堂上也不会剥去衣服,你又每次让她脱光裸露以示侮辱,事情是痛快了,就怕受鬼神的禁忌。夫人你向来跟我交厚,我又经常走阴司,偷看了下阴司的典籍,发现夫人太过了,还是知会下为好。” 李太学妻子微笑着说:“死老婆子总是胡诌谎言,想要我拿钱来消灾吗??” 正好当时朝庭在平三蕃之乱,又遭遇了王辅臣叛乱,全国各地乱党蜂起,李太学也死于战中。 小妾为副将韩公所得,他喜欢聪明妹子,于是宠爱专房。韩公正好没有正室,于是就把家务全交给了这个妾室。 而李太学妻子则被敌人俘虏,敌人被打败又被分赏给将士,恰好分给了韩公。 小妾就把李太学妻子当婢女使唤,并让她跪在堂前对她说:“你听不听我的命令?每天早晨起床,先要跪在梳妆台前面,自己扒下衣服,伏在地上接受我打五鞭,然后再去做事,这样就饶你性命。否则你为贼党妻室,杀了也不是大事,把你肉一寸一寸剁下,拿去喂狗和猪。” 李太学妻子怕死,于是叩头愿遵小妾命令。小妾也不想打死她,每次都鞭得不狠,只是让她吃痛而已。 过了一年多,李太学妻子就因病去世了。算了下她挨的鞭子,正好大致相当。 这女人真是愚顽无耻啊!做事也不怕鬼神,到底还是没有脑子。 这件事情韩公自己不隐讳,且用以来说明因果报应,让所有人都知道其中详情。 韩公还说:“这是明面上的妻妾易位,还有更离奇的。明朝末年时我曾游历襄阳、邓州之间,与术士张鸳湖同睡。张鸳湖熟知房舍主人的妻子虐小妾太过,心里很有不平,私下里对我说:‘道家有借形法,凡是修炼没有大成,气血衰退,不能还丹的,就会去借形换神,换一一个壮盛之躯。尤其是要乘他睡觉,才好与他互换。我曾学习过这种秘法,姑且试试看吧’第二天,他家里人忽然听到妻子在小妾房中说话,而小妾则在妻子房中说话。等到我出门一看,才发现房舍主人的妻子小妾互换了身体。小妾变成妻子,只是默坐,妻子变成小妾,却是不甘,吵嚷终日。这其间争执纷纭,亲属不能判,于是告官,官员却大怒说这是瞎讲,打她丈夫的板子,驱逐出来大堂,谁都没有办法。然而根据灵魂而论,妻子实在是小妾。不在其位,威不能行,最后只好分宅各居而结束。这件事是不是特别奇异啊。” 评:封建时代的妻妾关系,真的是血淋淋的不可调和的矛盾啊,别以为那时的一妻多妾制就是天堂。想要穿越的汉子,留点神,请珍惜现在的一夫一妻幸福生活。
May 11
董文恪公任工部侍郎时,说过这样一件事。 过去在富阳村居,有个老人家正好在邻居家做客,听说我的读书声,就说:“这是个贵人啊,请求拜见一下。” 老人家仔细观察了我几次,又问八字干支,沉思了很久,然后说道: “你命中做到宰相都一品官司,某年做知县,某年调署大县,某年实授,某年升通判,某年升知府,某年又由知府升任布政使,某年升巡抚,某年任总督。请保重自身,以后就知道我所言无一虚字。” 后来我再没见过这个老人家,他给我看相说得也不全对。 然而如果仔细比较下生平,那么他所谓“知县”,就是讲我由拔贡生得任户部七品官;所谓“调署大县”,就是我当庶吉士;所谓“实授”,是指我当编修;所谓“通判”,我于时任太子中允;所谓“知府”,我当上了侍读学士;所谓“布政使”,我摇身一变为内阁学士;所谓“巡抚”,就是工部侍郎啊。 品级是相符的,这年岁也相符,就是京官外官不同上升途径罢了。 这样说来,他的话是灵验的,但是又不灵验。说不灵验嘛,其实还是灵验的。就是不知道所谓“总督”是指什么了。 后来董文恪公拜授礼部尚书,品级跟“总督”仍相符合。 按干支推算看相,确实有点神奇,也许完全不灵,或半灵半不灵,或半真半假。 我对于看相这种事呢,是反复深思过的,八字断贵贱贫富,只是大致能够推算,其中意外因素,就会略有不同。 无锡邹小山先生的夫人和安州陈密山先生的夫人,八字干支都是一样的。 小山先生任礼部侍郎,密山先生任贵州布政使,都算二品官的。论爵位,布政使不如侍郎尊贵;论官禄,那么侍郎反不如布政使丰厚,这样就算持平了。 两位老夫人都长寿。陈夫人早年守寡,但晚年健康安乐;邹夫人却是白首齐眉,但晚年丧子,家私也少,又算是互相持平。 有人说,这是地有南北,时有初正也。但是好象也说不过去。 我第六个侄儿和家奴的儿子刘云鹏,出生时只隔着一道墙,两家窗户也相对,两个孩子同时降生啼哭,不仅同一时刻,甚至分秒也相同。 侄儿到十六岁时就夭折,家奴儿子现在还在,这难道不是一生的福只有这么多:侄子生长在富贵之中,消耗先尽;家奴儿子生长在贫贱之中,消耗不多,福还没有用尽? 盈虚消息,理固如斯,俟知命者更详之。 一生之福就只有这么多,用多用少,年寿各有不同。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知天命的可能会清楚这里面的道道吧。 评:人的一生福气就这么多,这个话说得很有道理啊,在各个方面都有验证。比如有人年青时是快枪手,到老了就只能望那啥空流泪了,所以人要知足,要惜福,别浪费。
May 10
乾隆己酉年夏天,由于编排《四库全书》,在滦阳当班,当时校理书籍旷日持久,我稍做休息,特地督察官吏,题签上架而已。 昼长无事,追记我生平见闻,想起就赶紧写下来,也没有什么固定格式,这些笔记就如何野史一般,跟学术什么的也不搭架,只是街谈巷议,如果有利于世道人心,那也就罢了。 于是吩咐下属抄写保存下来,命名为《滦阳消夏录》。 评:纪晓岚讲述有关阅微草堂笔记创作的由来,确实是很会管理时间的人啊,抽出片段时间就成一篇大著作,不得不佩服,这些个古代的才子,那是真的都是顶尖个人才。
May 9
举人王金英说过这样一个故事。 江宁有一个书生,住在某家废园中。某天月夜下,看到有一个艳丽的妹子在窗户外向内窥探,心知道不是女鬼就是狐狸,但因为看妹子实在长得好看,也忘记了害怕,就招手让她进了房间。 然后就发生了一连串404大神不允许显示的内容,但是奇怪的是,在这过程中,虽然妹子很是配合,但是始终却一句话都不说,问也不回答,只有含笑流盼而已。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妹子始终保持沉默,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某天,书生一直觉得奇怪,于是就坚定地问她要一个答案。妹子于是就拿起笔写字说: “我是前明某翰林侍妾,不幸青年夭折。因为平生总是进谗陷害,让翰林一家骨肉,如同水火相斗,冥司就责罚我,已做了二百多年哑巴鬼。如果你能帮我写《金刚经》十部,仰仗佛的力量,我就可以脱离苦海,这样的话,我就是生生世世不忘你的大德。” 书生如他所请,写完了十部《金刚经》。妹子晚上现身,盈盈拜到,谢书生大德,然后就起身再拿笔写字说: “凭借抄写《金刚经》来忏悔,我已经脱离了地狱苦海鬼趣。但是因前生的罪孽太重,只能带着业去投胎,还需要再做三世哑女,才能够恢复正常说话。” 评:好吧,现代的写宫斗,家斗,官斗的剧本太多了,写的人要小心了,看得人要不要小心呢,这是个问题。看还是不看,更是个大问题,内心纠结得不得了。
May 8
光禄卿陈枫崖说,康熙年间枫径有一个太学生,曾经在乡间别墅读书,看见草丛中有一块刻了字的大石头,已四分五裂,只剩下几十字能依稀看清,偶尔还能分辨出一两个句子,光看外形,好像是一个夭折女子的墓碑。 太学生是个无聊的人,判断这女子的墓应该就在旁边,于是多次放茶果等在石头上,并用轻佻的祭词来祭奠她。 过了一年多,太学生突然看见一个漂亮的妹子独自在菜畦间散步,手里还拿着野花,对着他一笑。 太学生走到她身边,挤眉弄眼,言语不端,想引着妹子走向篱后丛林中欲行不轨。 妹子凝立良久,若有所思,忽然自打其脸斥责自己说:“一百多年来心都如死灰,现在碰上了浪荡子,怎么就动了心呢?” 顿足良久,自责不已的妹子,突然地就消失了。太学生才知道这妹子就是坟墓中的女鬼。 方知即墓中鬼也。蔡季实曰:“古称盖棺论定,于此事,知盖棺犹难论定矣。是本贞魂,犹以一念之差,几失故步。”晦庵先生诗曰:“世上无如人欲险,几人到此误平生。”谅哉。 修撰蔡季实说:“有句老话说盖棺论定。但是碰到这种事,才知道盖棺也难论定了。即使是贞魂,也会因为一念之差,变成失足妇女。” 晦庵先生朱熹有句诗说得好: “世上无如人欲险,几人到此误平生。” 这诗还真的写地没错啊。 评:动心只在一念间,百年女鬼险失足,如今悔却差错头,仍保贞洁盖棺论。人谁能无情,然而异于禽兽者,在于有理性。人人皆可以为禽兽,但只是合光同尘,并不是同流合污,自重,还是仍需自重。
May 7
沧州人潘班,擅长书画,自称黄叶道人。 某次夜宿在朋友的书房中,听到墙里有人低声说:“今晚不要留人共寝,我会出来陪你过夜。” 潘班大吃一惊,于是立马搬了出来。 朋友却说:“房子里原来就有这个怪,是一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子,不会害人的,没必要大惊小怪。” 后来朋友私下对亲近的人说:“潘班这个人估计是发达不了了?这个怪即不是鬼也不是狐狸,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遇见粗俗的人是不会出来,遇见富贵的人更不出来,只有遇到怀才不遇的人,才会出来做怪,但也只是陪陪夜而已。” 后来潘班果然没有发达,贫困终生。 又过了十多年,忽然夜里听到书房里有哭泣声。第二天,大风吹折断房前的一棵老杏树,这个怪就绝迹不出了。 外祖父张雪峰先生曾对我开玩笑说:“这个怪还是有点品味的,自身也应该有点才华,比起那些不知风雅为何物的人来说,还是一个好怪。” 评:如果是这个怪碰上了现代人,那肯定是日后再说。古人还是很有涵养的,没有那么直接,这算是世风日下吗?反正含蓄有含蓄的好,直接也有直接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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